阴阳循环是阳人的特征,那要是阳火灭了呢?
刘坨子现在整个人差点崩溃了,就在这恐怖的女鬼冲出河面的那一刹那,他眼中的世界都失去了颜色。原本彩色的视觉突兀的消失了,那女鬼身上的黑气在这样的视觉下被无限的放大几乎充斥了他整个眼球。
那透骨的阴寒让他甚至产生了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的错觉,老表啊老表!这次被你坑惨了,你要记得给我烧纸啊......
缓缓的飘落,煞鬼身上的煞气一下子将哆哆嗦嗦的刘坨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她那浮肿惨白的脸渐渐贴近刘坨子那张有些发青的面皮,那张嘴再次以撕裂的状态张开,刘坨子无力的挣扎着,他感觉自己的脸上麻麻痒痒的,浑身的力气仿佛都在离自己而去,这难道就是电影里那种被妖怪吸阳气的感觉么?虽然自己快死了,可...他居然会觉得这感觉....蛮舒服的..
碗!那个碗!!就在他的意识都有些涣散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自己老表表情慎重的交给他那个精致的银色大碗。他努力的调动自己脑中仅存的那一丝意识支配着自己的身体胡乱的在身旁乱抓着。
抓到了!!!
右手在摸索的时候突然碰到了一个同样冰凉的物体,是那个碗!刘坨子突然觉得心里一震感觉脑子里的压力一下子减轻了许多,先前没什么异常的银碗此刻仿佛成了他的救命稻草,因为他感觉到那个碗虽然跟这鬼靠近的时候同样的冰凉,但是这种冰凉带给他更多的感觉是透彻心扉的清凉,那种舒爽的感觉一下子就冲散了他身上大半的不适。
呼吸间他便感觉自己的身上又恢复了少许的力气,赶紧二话不说直接就把这碗给反扣在了自己头上。
“嗡!”青光乍现,一个青芒四射的光罩突兀的出现在了刘坨子身上,嘭!的一下把已经快要与他融为一体的煞鬼弹得老远。
净水碗是清水一脉传承千年的看家法器,一个拥有灵性的法器。
在感应到了至阴至邪的气息压迫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散发出了那种阴属性的另类刚猛,那青色光罩上一个硕大的阴阳图时隐时现灵气逼人煞是庄严。煞鬼凶厉的面孔在青色光芒的照射下居然露出了畏惧的表情。
它的主观意识感觉到了害怕,想要退去。但是她凶煞的本性又不容许她就这么放任面前这个伤害到她的人离开,所以她死死的盯着青光缓缓的飘回到了河面,沉入了半截身子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那副阴阳图。
几个呼吸之后,煞鬼从水中呼一下张大嘴喷出了一个人形的阴雾一下子就冲向了阴阳图,那人形的阴雾在碰撞到阴阳图的霎那发出了非人般的惨叫,那是一个亡魂,一个被煞鬼吞噬后还未完全消化掉的亡魂。
在净水碗强烈的反噬和煞鬼的高压下,他那本就脆弱的魂魄只来得及惨叫一声便被这两股力量碰撞的威力给磨成了劫灰。
净水碗虽然是清水一脉的传承法器,但刘坨子并没有灵根,无法与之达到有效的契合,就像是干电池一样,后继无力。它现在的行为只是对煞鬼那邪恶的阴气本能的回应,而刘坨子只是恰逢其会的把它扣在脑袋上而已,保护他,只是运气。
果然!在这亡魂灰飞烟灭之后,净水碗释放出的阴阳图光芒开始变得暗淡了几分,煞鬼红眼一瞪又伸手从身上扯出了一个挣扎的亡魂,天知道她吞噬过多少....
当然,这一切刘坨子是完全不知情的,因为碗儿太大,扣下来的时候直接把他的双眼都给遮住了。
此时此刻,他已然进入了眼不见为净的至高境界,嘴里不停的哆嗦道:“杨厚土你大爷杨厚土你大爷....”
另一头,不知道自己老表已经超额完成任务的杨大湿这时候正准备召唤水灵将。看着阴差巡河的队伍逐渐朝着上游远去,河中的河灵再次出现露出了半截曼妙的身姿在河中煞是惹眼。
河灵的出现,代表着它已经找到了水煞鬼尸骨的所在,杨厚土一看四周,那远远的不正是那个废弃砖厂的所在么?敢情这煞鬼被扔河里压根儿就没被冲多远。
“水主阴阳,八方母水佑土一方,荡鬼除恶水灵担当,清水传人请水灵将!疾!!!”感受着自己脑中与外界水灵力相连的那一丝奇异的波动,杨厚土在岸边开始召唤水灵将。
这次的召唤出奇的轻松,虽然靠近水脉,但是他还是将这一切归功于距离自己并不是很远的河灵身上。开玩笑,河灵就在身旁自己身为清水传人,召唤水灵将可是自己的基本功,这都要磨半天羊工那还怎么混?当然,这与他这段时间的修行也有很大关系,毕竟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完全靠蒙的小菜鸟了,如果现在非要给他归类,那....至少算个大菜鸟。
“哗”一声巨大的水响,杨厚土懵逼了。只见河中随着他挥洒阳血的一瞬间突然站立起一个身高丈许的巨大水人,这...虽然这河灵在旁边儿有助于更强的沟通水灵力,可!咋滴也不至于差距这么大吧?
自己在杨四爷坟地的时候整个跟人差不多的水灵将就差点把自己玩儿疯了,这旁边站了个水灵力锅盖差距就这么大?丢死个祖师爷了.....他可没那脸承认自己精神层次已经修行到能够足以召唤并支撑这庞然大物。
“汝眼即吾眼化身手通天!”双手结印,杨厚土陡然睁开的双眼突然闪现出一丝水蓝色的幽光,他的视野与水灵将的完成了切换融合,高高的俯视着河面,巨大的身躯缓缓的下潜到了河中。
水灵将本就以水为躯,在潜入水中之后便与水再次融为一体,唯一有变化的便是水中依旧闪着亮光的一对眸子,确切的说应该是杨厚土的那双眸子。
水下的世界对杨厚土来说一直是他所向往的,从小他就喜欢在河里玩儿水潜水,而且潜水的时间比小伙伴们都长很多。但相比之下,化身水灵将之后的潜水感觉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他从来没有这样子像是条鱼儿一般在水中如此畅快。
现在的他就像原本就属于这河中的水流般自在,鱼群从他的身体上直接穿梭而过的奇异让他差点完全忘了此行的目的,就在这水下玩儿起来了。
“嗯?卧槽!好臭...”正兴奋得左摇右看的杨厚土突然闻到了一股冲人心扉的恶臭,这恶臭带着那种另类的腥味儿,他一下子便想起了那山头上那股子强烈的怨气味道。难道....
果不其然,心里刚想着的时候,他的视线一下子便看到了不远处的河沟里的两块大石头夹住的一具浑身怨气缠绕的尸身。强忍着心中的翻腾杨厚土缓缓的靠近了这具看起来异常浮肿的尸身。咦?他好奇的贴近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具尸身,这难道不是刘成妻子的?不应该呀!
眼前的这具尸身经过河水的长时间浸泡浮肿得厉害,但是却能明显的看到她的皮肤上没有一丝被鱼群啄食过的痕迹,除了浮肿之外任何没有其他的异样。
但是这刘成的妻子按理说早已死去了几十年,这就算是鱼群因为她死的时候变成了怨鬼,尸身上有怨气导致了鱼群远远避开,那这被水冲了几十年也早应该被冲散了剩点儿骨头架子不得了了。
怎么会这样?看着这尸身杨厚土一脑门子的官司,尸体的头朝下被长长的头发覆盖着看不到面孔,他伸手想要去拂开那些乱发,可这水灵将的身体总是不听使唤,挥过去就是一股水流,那些乱发随着水流胡乱翻动着,就是露不出来脸。
就在这水流接触到那尸身的一刻,正在上游专心对付刘坨子那副阴阳图的煞鬼突然一转头,眼神凶厉的盯向了下游的方向。
“吼~~~”一声幽寒的吼声从她的喉咙里发出,她再不犹豫唰的一下子冲向了那本就摇摇欲坠的阴阳图。无声的碰撞带起了阵阵阴风,那旋转着的阴阳图终于将残余灵力耗尽崩碎成了无数的光点消散开来。
“救命啊~~~”一声惨呼,刘驼子那瘫坐的身躯被煞鬼粗暴的穿身而过,他的魂魄被煞鬼直接带出了体外一口就吞进了嘴里。煞鬼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足,随后她不再停顿一下子窜入水中化为一股黑浪朝着下游直冲而去。
随着魂魄离开了身躯,刘坨子的身子再无支撑扑通一下扑倒在地,盖在他头上的净水碗落地后骨碌碌的滚动,噗通一声,掉入河中,银质的碗身居然像是没有一丝重力一般神奇的漂浮在水面上顺着水流朝着下游缓缓飘去。
“糟糕!”化身水灵将依旧在河底尝试着挪动煞鬼尸身的杨厚土突然感应到了不对劲,他在自己老表身上下了水种,有任何意外他都能感应得到,就在刚才,他突然失去了对水种的感应。
他的心里非常不安,祈求着最好自己老表能够挺过去。不再犹豫,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融合这具水身,他冲到了煞鬼尸身之下用力的往上顶,终于将卡在石头中间的尸身成功的顶了起来朝着河面浮起。
“恩?找到了?”巡查阴差早已在河边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是阴差中的小官儿没错,但是阴差也不是无所不能的,至少这下水就不是他的强项。
巡查阴差第一时间感觉到了河面气场的变化抬眼望去,果然,让他反感的怨气开始在河面上显现,不一会儿,河面上开始出现一股向上喷涌的水流托着一句浮肿无比的尸身临空而起朝着岸边缓缓靠拢。
这是!!!他看着河面上这具正朝着自己缓缓靠近的尸身巡查阴差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差点后心儿的冷汗都出来了,当然,要是他能出汗的话....
“玄尸!恩?不对!”他仔细看了看这具尸身,随即长处了一口气暗道:“还好还好,还好没有融合,要不然这鬼都怕是要当到头了!”巡查阴差觉得这几天真的太刺激了,这经常一上一下的让他这颗老心脏都有点儿承受不起了。
“玄尸?什么是玄尸!”随着尸身被水流送到了岸上,盘膝闭目的杨厚土此刻已经睁开了双眼,他自然是听到了巡查阴差那略显后怕的自语有些惊奇的问道,能让这老货害怕的玩意儿怕不是什么简单玩意儿噢,就连这煞鬼他也只是觉得难对付,不至于说是害怕。